25赫兹 第三十章 心悦诚服 （连载）【李泽言乙女】
攻
像烈火一样
烧吧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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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心悦诚服
在周棋洛演唱会结束的第三天早上，王佳琬的低烧终于退了。她本人在发烧期间，除了身体疲乏，昏昏沉沉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的症状和感受。退烧之后，李泽言终于松了一口气。谁都知道莫名的低烧持续很久，可能是非常严重疾病的指征，尽管才第二天，李泽言已经开始有些不安了。幸好，清晨起床试表，佳琬体温恢复了正常。
迫近年关，音乐学校放了假，B.S.公司征求了周棋洛的意见，在过年期间也不会打扰佳琬，佳琬彻底赋闲在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BBS上那句话确认了李泽言从来没有用语言表达过的心意，王佳琬非常的想要黏着李泽言。
可昨天，她跟着他去华锐，从中午开始就傻笑到了李泽言下班，不管李泽言丢来多少鄙视的眼神都止不住，现在想想真的是有点丢人。加上病已经好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提出来再跟着李泽言上班了。
于是在李泽言出门之前，她换好衣服，站在玄关，欲言又止。
李泽言看了一眼穿戴整齐的王佳琬。
“要出门？”
“是……啊，不是……”
“到底是不是？”
“不是……”
“不是穿大衣干什么？”
“是……”
“你烧傻了？”李泽言把手揣在裤兜里看着王佳琬，“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有话就直说。”
“我还想跟你去上班。”佳琬红着脸往前走了半步，“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学校放假了？”
“嗯。”
“我今天有个谈判，可能没时间陪你吃饭，还要去吗？”
“要。”佳琬要是有耳朵，这会儿可能已经欢快地动起来了。
“走吧。”李泽言伸出手，佳琬赶忙走到他身边，把左手伸给他，两人一起出门上了车。
“今天是什么谈判？”在车上，佳琬抱着李泽言的左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开口问道。
“华锐要收购一个产业园。卖家是个国企，本来价格已经谈拢，华锐这边的投资决策都已经过会，只等他们报国资委走完流程就可以股权交割，临近签约，却突然提价。这次是就新的情况进行谈判。”
“咦，有意思啊。”佳琬听完，坐直了身体，嘴角撇出一个弧度，眼睛里冒出了亮光。
“说说看。”李泽言看到佳琬这个表情，想看看她有什么想法。
“对方当初挂出产业园要卖的时候，肯定做过竞价。那时候接受了华锐的价格，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变卦，现在突然反悔，一定有外来因素影响。”
“嗯。”
“国企出卖资产，那应该是效益很不好了，要以资抵债，国资委要求国企央企要降低‘两金’，每年都有指标，越早出售对他们完成指标越有利。如今到了年关了反而突然不着急了，这里面有鬼啊。”
“继续。”
“现阶段突然提价，肯定是向国资委报备过，按照你说的，他们已经在原价格基础上在走报批流程，表示他们公司内部已经过会，高层之间就此事意见已达成一致，是在报国资委审批过程中出了问题，我有两个推测。”
“一种可能是，国资委认为价格过低，以此价格私有化将造成国有资产流失，但这种可能性极低，因为竞价过程中，其他竞争公司不可能允许华锐以这样的低价拿到产业园。第二种可能是有第三方在近期联系了该企业，说他们可以给出更高的价格，趁卖家跟你们还没有签约，直接拦路截杀，且国资委认为杀出来的这家企业资信水平与华锐相当，作为监管部门无所谓到底谁拿到产业园，因此不予干涉。”
“如果真的是第二种可能，那么这次谈判对方是抱着‘应付一下华锐，希望华锐提出不接受价格，直接散伙’的想法来的，指望华锐松手，他们好去多赚点钱。根本就没有任何诚意。除非华锐也抬高价格。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
“如果是你，打算怎么做。”李泽言靠在车座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王佳琬若有所思的表情——早就知道这个姑娘反应快，逻辑思维缜密，是个商务领域的潜在人才，却没想到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闲聊的各种信息王佳琬在头脑中全部整合，竟然能在他仅仅简单的描述了谈判的背景后就能给出这么有层次的推理，若不是她对小提琴更有兴趣，真想给她拉进华锐。
李泽言想到这里，突然想起姑姑当时提出的“实在不行就让佳琬进华锐吧”的建议，那时候若真是让她一直跟着他，四个月过去，也一定带出来了。想着她第一次进华锐的时候干练的样子，像那些女officer一样一定风姿不凡。
这么个妙人儿呀，她可以在舞台上肆意挥洒她的才华，她可以在他面前笑成一棵向日葵，她可以在他身侧依偎成一只大猫咪，她可以在他车上狡猾得像沙漠里的小狐狸，这是他的女朋友——李泽言一时间沾沾自喜了起来，这种得意真的是不要更隐蔽，谁也别想分享他的美好。
想着想着，他又觉得自己似乎年满三十越发的幼稚了，他垂下眼眸掩饰住自己呼之欲出的欣赏，伸出手牵起佳琬的右手，又重复了一遍：“你打算怎么做？”
“泽言，我觉得，你肯定已经采取行动了。”佳琬又靠在李泽言肩上。
“哦？你知道什么了？”
“这次谈判如果毫无准备，华锐必然处在非常被动的局面，你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至少你已经做过调查，很清楚第三方企业是哪家了。无论这个项目华锐是否志在必得，知道自己的真正对手是谁是非常必要的。如果你想要这个产业园，对方给出的标的价格你也应该已经搞清楚了。此外，鉴于对方这种不讲信用的行为，你在此前应该做过风险防范，公证机构、律所或者保险机构一定有过介入，如果还没有到这一步，华锐蒙受了时间上的损失，那么你一定会让这两家企业在其他地方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不太清楚这个项目对华锐的重要性，但是我觉得对方就算再有恃无恐，动了华锐也不该全身而退。这种事情你一定会在谈判桌上讲清楚。对于华锐来说，是止损，对于对方来说，可能要伤筋动骨。”
佳琬还没有停止思索，她边说边想，边想边说，她信息量很少，但已经勾勒出了整个谈判的框架，给出了处理问题的方向。
小周在前面开车，听得目瞪口呆：我的天呐，这才是华锐的老板娘啊。原以为佳琬只是个会哭会笑会跳舞，美丽大方的气质小提琴甜姐儿，原来不仅仅是这样啊。哎哎哎这老板娘我要粉一波啊。我的天呐！！
李泽言捏了捏佳琬手指上的茧子，开口说：“谈判有没有兴趣在现场旁听一下？”
“哎？”佳琬突然坐直，“现场？我可以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李泽言突然开始期待，跟他一起坐在谈判桌上的王佳琬会以什么样的效率收集和分析对方一字一句一表情带来的信息，而在这种明明剑拔弩张却依然谨守商务礼仪和用语的场合，王佳琬又会如何看待他的谈判技巧。
真是有意思，李泽言深吸一口气，在商务领域他一直独自思考，独自决策，他以为这种事情不需要知音的，王佳琬跟他在音乐和厨房里有共鸣就已经难能可贵，他就很满足了，没想商务上思想的碰撞真是令人欲罢不能。他竟然还有那么一点在乎王佳琬对他的评价，为什么呢？
事实证明王佳琬跟着李泽言上班从来不白去，第一次抓了俩内鬼，整治一个不速之客；第二次被李泽言亮明身份甜了一整个华锐；第三次在谈判席上让李泽言知道什么叫开挂。
王佳琬自带Evol啊兄弟们。谈判桌上这些人，嘴里一套，心里一套，李泽言的轰炸将他们的底牌炸出水面，王佳琬分辨话里话外真真假假宛如探囊取物。
一开始我方整个项目谈判团队对他们的“准老板娘”出席谈判都很惊讶，但佳琬坐在倒数第二个位置，谈判全程非常专注，几乎是分分钟融入谈判环境，丝毫看不出是临时介入的，渐渐大家的注意力就回到了谈判上。
确认的价格、确认了对手、确认了国资委的态度、确认了他们的目的；华锐早已放出风声，即将与该司签署股权交割合同，该司财务状况人尽皆知，华锐此举绝非趁火打劫，实乃雪中送炭，此前签署的战略合作协议也“被披露”，有律所的尽调报告，对整个项目的评估都全面透明，对手就像架在火上烤的全羊——签，亏钱。不签，亏信用。
本来就是一家连续两年亏损的公司，财报难看得事务所的会计直皱眉头，又正值对银行的还款高峰期，做这种无信行为，以为华锐毫无准备，搞个突然袭击，指望华锐吃个哑巴亏，想多赚点便宜，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都什么年代了，这家公司的总经理还这么天真可笑。
谈判结束，腊月寒冬对方已是一身的汗，华锐总裁出马，对方一把手当然列席，已经没有退后的空间，必须给出答复。李泽言非常“体贴”地例行给了对方现场考虑的时间，带着华锐方团队退出了会议室。
佳琬站在走廊里，透过明亮的大窗望着华锐楼下的小广场出神。李泽言走到佳琬身边，和她一起望着窗外，没有出声。他知道佳琬在做什么——看似发愣的佳琬，正在专心的聆听会议室里最后的挣扎。
几分钟以后，佳琬抬头对着李泽言笑了笑。
稳。
协议签一签，手握一握，摆平。一开始计划要攻一整天的谈判，四个小时就结束了。
李泽言原本以为王佳琬会很兴奋，毕竟在谈判席上，她短短几条微信告知了李泽言对方所有的虚张声势，谈判迅速了结，佳琬功不可没。可佳琬始终非常沉默，一言不发，李泽言开完团队谈判总结会，带着佳琬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了？不开心？”
王佳琬转过身，微微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看着李泽言的眼睛，忽然目光闪烁，笑容在她面容绽放，她开口轻声却坚定地说：
“李泽言，我想和你做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