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英

《指尖的纸笺》

架空历史

古代设定

我流女主

少将军和结发妻子的恋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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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少将军夜探穆公府 小鸳鸯月下立婚盟

        穆国公府在沽元位置并不偏僻，与大将军府隔着两个街区。穆国公离世十年，虽然这里依然是一品国公府，穆国公夫人依然享有一品夫人的诰命，但由于她出身平凡，娘家早已没了声息，她思念夫君，身体日渐衰落，要不是唯一的女儿萧瑶依然待字闺中，人生大事尚未落地，她怕是早已随着夫君离了人世。

        这两年，穆国公府来往的亲戚愈发的少了，门庭寥落，整个国公府在元都安静得似乎没有了任何存在感，只剩下府内枝繁叶茂的大树探出了围墙，给了行走在围墙外的行人一片绿荫。

        暮色渐深，白起行至院墙边，看向探出院墙的一根颇为粗壮的树枝，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堂堂大昭一品大将军的长子，新进少英将军白起，现在要估算好穆国公嫡女萧瑶姑娘的大概位置，翻墙进去一睹芳容了。

        其实白起在君主李泽言和司马许墨面前没有立即明白，出了宫门就想清楚了：

        从正门进，不合适，刚赐婚，就大摇大摆的拜访别人，显得很不庄重，万一一言不合要请皇上收回赐婚的命令，这次拜访就显得更加孟浪，还坏了别人姑娘的名声。不如悄悄来看看，有什么想法直接去跟皇上说。

        唉，道理白起都懂，但是翻墙看女孩子这种事……最好全世界在别再有第四个人知道了。想到这里，白起一纵身，轻功带着他短暂克服了地心引力，跃上了树梢。

        树挺高，风吹着树叶沙沙响，白起眺望了一下整个穆国公府，相比前院规模不大的喧闹，后院一片静谧。

        “过于安静了……”白起想着，跳跃至一座厢房的屋顶，脚尖点在瓦片上，悄无声息。这个年纪有这一身轻功并不常见，足见白起“整日练武无暇赴宴”的话不是假话。他越是往里前行，眉就皱得越紧——不仅是府苑外围守备奇缺，后院里更是空得不正常，到处漆黑一片，唯有东侧的后院亮了油灯。堂堂一品国公府，怎么会冷清成这样？

        正想着，白起跃过中庭，抵达了院东侧。

        这里有人。

        习武之人五感敏锐，白起低头向着微弱声音产生的方向一望，月光透过云层，洒在了院落中央，一个女孩一袭白色中衣，披着一件披风站在一颗海棠树旁的石阶上，娇小的身影在月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

        月光是凉的，院里点了两盏油灯，灯芯该拨了，光黯淡了很多，和这院里的杏树海棠与核桃树一起，影影绰绰，无端端照的姑娘身影愈发孤寂。

        看房屋的位置，这姑娘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隐隐约约有种预感，她可能就是萧瑶了，可姑娘一看就是已经准备就寝，外衫都没有穿上，现在下去打招呼怎么能行呢？

        “蟾蜍皓皓银辉，

        广寒茫茫菲薇。

        桂花独自赏，

        唯有玉兔相随。

        难寐，

        难寐，

        白起到底是谁？”

        ……

        姑娘略显得有点娇弱的声音从院里飘来，她竟是站在院子里因为心烦意乱而随意脱口作了一首《如梦令》，前面乍一听，说的是嫦娥现在在天宫孤寂的独身生活，可这最后一句着实逗笑了白起。

        这应该就是萧瑶本人了，接到赐婚的圣旨，看来姑娘也是一头雾水，睡不着觉站在院子里对着海棠树吟词抒恼呢。

        白起到底是谁，这句话语气可谓相当直截了当，一看就不是矫情人，想来他说明来意，在院子里跟她说上几句话，她也不会太过计较了吧。

        想到这里，他将内力推至左脚，一点瓦片，随着晚风飘入了她的院子，落地躬身行了个礼：

        “萧瑶姑娘，在下白起。”

        萧瑶可算见识了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到，她站在台阶上，白起站在院子中央，一袭白衣，在月光和灯光的照映下，白起挺拔的身姿相当不凡，像是个从天而降的仙人一般。

        她愣了愣，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裹在披风里的白色中衣，叹了口气，走下台阶，施施然对着白起行了个礼：

        “萧瑶见过少英将军。”

        “在下奉皇上口谕，来……看看姑娘。”白起觉得是应该说明来意的，避免别人姑娘觉得他是个奇怪的人，与其编个理由，不如实话实说。

        萧瑶是个通透的姑娘，略作思索，理解了这句话背后的所有信息——白起是新皇的熟人，皇上怕他们盲婚哑嫁，白小将军不满意，特许他来看看她。也对，穆国公府如今这样的情况，皇上自然是先紧着大将军府来挑选，征求白起的意见咯。其实皇上赐婚本来就是说一不二的，允许白起不走正门登堂入室来看看情况，那说明白起是多么重要的人。

        她隐隐咽下心头泛起的阵阵苦涩，若是父亲还在，自己又怎么会沦落到此呢，最起码应该是在一个光明正大的场合与白起见第一面的。就算是大将军府如日中天，白起娶谁都是他家挑别人，也不会是这样黑灯瞎火的翻墙进来。

        “少将军请稍候片刻。”她再次施礼，转身进入屋内，很快着好了外衣。将头发拢起来，用一把簪子固定在脑后，然后将桌上的茶壶和茶杯端出了房间，走进院子，放在了石桌上。又从厅门口拿了两个垫子，放在了石凳上，走到油灯旁，用竹签拨了拨灯芯，它唿一下子亮了起来，照亮了她的侧颜。她长着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表情很柔和，单看每一个五官也许算不上十分精致，但组合在一起莫名和谐好看，尤其是眼睛，大大的，带着神采，盈盈目光像是会说话。白起看着她，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很可能是他未来的妻子啊……

        正想着，她便回过头来看着他了，用手指了指桌子：

        “少将军，请坐。”

        白起几步走过来坐下，萧瑶坐在了邻座，尚未开口，就听白起说道：

        “这么大个院子，你一个人？”

        萧瑶给白起斟上一杯果茶，也给自己添了一杯：“我爹走了以后，娘很思念他，早年间，还过问一些府中的产业和整个国公府的维护情况，近几年身子不如从前了，就有那么一些刁奴歹人算计国公府的资产，欺负我们母女没有根基。两年前，娘给我请了个师傅，教我盘账理家，我用了大半年时间，才算把外面的铺子各种账目盘清楚。辞了几个不像话的掌柜。”

        白起安静地听着，只见她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我爹没有纳妾，府内仆役本也不多，自他走后，娘嫌人多反而不好管，又遣散了好些，除了待客的前院和爹喜欢的书房和园子，娘的主屋和我的屋子，基本上其他地方都不怎么使用，逢年过节打扫整理一下，平日里也就放着，维护成本很低。”

        “我爹有几个很好的护卫，武艺高强人品卓越，一直都跟着我们，爹爹走了他们也没有放下我和我娘。娘跟我，是秋霞和秋霜两姐妹保护的，她俩如今也是二十有六了，为我们蹉跎了年华。我知道她们心有所系，今天皇上赐婚的圣旨下了，是个好日子，我便请娘做主让她们嫁了。本想好好办一场，但她们说不必了，捡日不如撞日……”

        白起听罢点点头：“原来前院那般热闹是因为这个事。”

        萧瑶笑了笑，终于露出了一点点才及笄的小女孩的活泼样子，“前院是不是特热闹？我本也想观礼，我娘不准。一来，习武之人不拘小节，要闹新房，我去不合适，二来，我毕竟是个主子，我去了，怕他们闹不开，不自在。其实府里好久没有什么喜事了，大家都想去热闹热闹，我准了奴才丫头们的假，全去吃酒观礼了。”

        “原来如此，”白起又点了点头，“怪不得偌大后院，只有你一人。”

        “我娘也在，就在前面那个院子，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下了。”

        “虽说元都治安一向是好的，但你这样也是有点过于大胆，万一有人不请自来……”来不及感慨姑娘这十年的深宅生活过的多么艰辛，后院的许多事情，他身为男人也并没有很多的了解，但白起身为将领，习惯性防守时要不留很大的风险，看着这空空荡荡的院子，他还是很不踏实，不知不觉就操心上了，话说到一半，就看见姑娘端着杯子，双目带笑看着他，他恍然醒悟——自己不就是那个不请自来的吗！

        脸有点红，想要辩白一下：“我不一样，我不会害你。”

        “那就好了。”姑娘点点头，喝了口果茶，放下杯子，“少将军……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白起听见那句“那就好了”，姑娘语气轻轻的，好像是……在确认什么很重要的事，他一时没有抓住，赶忙回答了姑娘的话：“这得我问你，你不是刚才还在问白起到底是谁吗？”

        哎完蛋，那首词填到一半接不下去，一时气恼补了一句白起到底是谁，还真让正主听见了。

        “……我那就是，差一句没有填好，刚好押韵，补了一句……”萧瑶用杯子挡住了自己的脸，有点不好意思，“那你说说，白起是谁？”

        “……我爹是白木晖将军。”

        “……”

        “我娘是一品镇国夫人。”

        “……嗯。”

        “……对，我姐……”

        “你姐姐是先皇白妃娘娘，育端阳公主。”

        “……嗯，我弟弟……”

        “你弟弟是将军府二爷，白承白小二爷。”

        “……你都知道。”

        “少将军，你说的这些，就像我这样出门很少，不怎么参加宴会的人都是知道的。”

        看着笑语盈盈的萧瑶，白起忽然觉得自己确实是说了一些人尽皆知的事情，想要习惯性的挠挠后脖子，又觉得太放松了似乎不好，于是他也喝了一口果茶。

        “其实少将军是理解我的，我也只是因为圣旨下了，才忽然有目的的产生了很多疑问。就像你今天特意前来看看一样。”萧瑶耐心解释道，“穆国公府的情况您也了解了，你出征在即，奉天阁给的吉日期限据说是在7日后，从明日开始，如果没有意外，府上就要全力以赴准备这件事了……”

        姑娘这话白起听明白了，言外之意就是，圣旨在上，我们都要遵旨行事，如果不行，不满意，您早说，别让大家都白忙活一场。

        这穆国公府确实是除了一品爵位和可能并不是很多的资产之外，什么都没有了。这样说其实也不对，眼前的姑娘是这府里唯一的珍宝。

        如果他不娶她，被大将军府退婚后，她可能很快就会被谁家聘走，但一定不再会是一品门楣的人家了。这个世道白起了解，那些攀龙附凤的人，很多并不在乎枕边人的品质，更在乎嫁娶之后能带来什么利益，她这样背后没有人给撑腰的女孩子，很可能在嫁人之后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遇上个不好的人家，也许就淹没在人世间无声无息了。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月光下的萧瑶，她已经努力表现得平静，可起伏的前胸透露了她紧张的情绪，说有多么早熟和老练，也依然只有十五岁而已。

        她是一个没有了父亲庇护但依然努力生活着的女孩啊……

        白起心软了。

        来之前，也许勉强的情绪占着心里大半的位置，现在已经甘愿多了。

        他低下头，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竹片，双手递给了面前的萧瑶：“你词填得很好，想来你应该看过很多书罢。我不大擅长这些事情，写一首词要很久，老师还总是觉得很牵强。这是我常用的书签，我自己用竹子做的，一共两片，一片我自己在用，这一片，送给你。”

        萧瑶伸出白白的小手，在月光下接过了书签，它热热的，还带着白起的体温，烫的她一下子红了眼眶。

        白起站起身，向着她再一揖：“今日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还请早些休息，明天府里还要忙吧。”

        萧瑶也站起身，端端给白起行了个曲膝礼：“谢过少英将军挂怀，阿瑶记住了。”

        忽然间亲昵的自称阿瑶这一声，在白起心里荡了又荡，阿瑶，这就是他以后的结发妻子了。

        他点点头，走到墙边，一纵身就跃了上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阿瑶怔怔愣了一会儿，想不到白起轻功如此卓绝，片刻之后，夜里起了一阵温柔的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她珍重地将书签放在前襟里，还用手拍了拍，确认不会掉出来，这才端起石桌上的茶具，回房间去了。

        黑暗中的白起站在树梢上，想着她那一声阿瑶和她将书签揣进怀里的动作，忽然间就感觉脸和耳尖在燃烧。

        唿，夏天到了啊，热起来了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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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茶的文章：

《花开的时候（单恋的果实）》白起同人文  正在连载

《25赫兹》李泽言同人文   正文已经完结了 是李泽言和原创女主王佳琬的故事 一共77章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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